楼翊在这扶鸾居里荒唐了好些日子,每日醉生梦死的饮酒作乐,倾述日日陪在楼翊身边,替他捧酒跳舞。
到最后,还是同他一起出来的奴才看不下去了,悄悄的跟夫人通了消息。方知书没想到成亲不过月余,楼翊竟会荒唐的流连青楼楚馆,带了婢子去那扶鸾居里找楼翊。
楼翊又是大醉,枕着倾述的大腿,在看几个女子跳舞。
方知书是读过书的女子,也知道要给夫君体面,自己带了人找过来,看到楼翊这副浪荡神态,心里虽然隐痛,面上却还是要将那隐痛按捺下去。
倾述没见过方知书,只看一个贵妇人模样的年轻女子走过来,吓的推了楼翊一下。
楼翊懒懒的睁开眼,看到方知书,面上也没有半点羞窘的神色。
方知书走到他面前,叫了一声,“相公。”
楼翊没有应。
而一旁的倾述却变了脸色。他不知道,楼翊已经娶亲了。
“相公几日未归,娘亲已经在问了。”方知书说。
楼翊听到楼夫人,推开面前的空酒壶站了起来。
倾述低眉顺眼的扶着楼翊站起来。
方知书见倾述容貌妩艳,一看就是青楼里的人,所以再不喜欢也不会同他一般见识,只是倾述将楼翊扶过来的时候,她走上去将楼翊的另一只手扶住。
倾述知道他与楼翊两人的身份,这几日纵情声色,他也没有再在楼翊面前扮做楼娇的样子,楼翊也没有碰过他一回。所以方知书扶住楼翊之后,倾述就松开手来。
“相公,我们回家。”方知书扶着楼翊走出扶鸾居去,临走时还瞥了倾述一眼。
倾述低着头,直到楼翊走了都没有抬起脸来……
方知书接了楼翊回楼府,是从后门进去的,她怕别人看到二公子醉醺醺的模样不好,等将楼翊接回了房间里,又忙着叫丫鬟去准备醒酒的汤药和干净的衣服。
楼翊方才吹了冷风,脸虽然还热着,却已经清醒了不少。他见到方知书为他忙前忙后的样子,用手抵着额头,笑了起来。
方知书嫁给了楼翊,自然是满心的为他好,就是楼翊做了再过分的事,女子的教养她还是一样都不能丢。
“相公,起来换身衣服再睡吧。”方知书看楼翊阖着眼,以为他是睡着了。没想到她只凑近了说了那一声,楼翊就忽然睁开眼来。
方知书面上还是温婉,楼翊却看到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难过。
“知书。”楼翊叫方知书。
方知书已经很久没听到楼翊这么叫她了,听到了就应了一声,说不上多欢喜。
“你很难过吗?”楼翊难得的平静。
方知书勉强笑了一下,“妾身不难过。只要相公喜欢——”
楼翊就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。
“下去吧,我躺一会儿。”
方知书听到楼翊的话,点了点头,顺从的带上门退出去了。
楼翊醒了酒,又洗了个澡,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账房里看账本。楼娇也在。
楼翊见到楼娇,走了过去,低头看账本的楼娇忽然皱眉闪躲。
楼翊一下子僵住,“怎么了?”
“你身上是什么味道?”楼娇问他。
楼翊身上的酒气早就散的干干净净,衣服上还有熏香的味道。但是楼娇却总有一种——嫌恶的神情。
楼翊见不得楼娇这样的目光,他这几日荒唐太过,回来了也静了心的想要看看账本,却没想到楼娇会是这副模样,他心里忽然也疼了一下——楼娇还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。
“衣裳换了熏香吧。”他如此解释。
楼娇却还是捧着账本退开了,拢着眉尖儿,“是糜烂的味道。”
楼翊一下说不出话来。
楼娇退到了柜子旁边才停下来,两人已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了,然而他又抬眼瞥了楼翊一眼,“去换身衣裳。”
他说完又低下头来。
楼翊只觉得牙根发抖,忍不住又一次逼近,质问楼娇,“什么叫糜烂的味道?”
楼娇自然不会像旁人那样怕他,目光还是清清淡淡的,“就是脏。我闻了不舒服。”
楼翊只觉得心尖儿好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。
楼娇那一本账本已经看到了末页,他在楼翊面前看完了,就将手中的账本放到了放到柜子上,自己转身出去了。
楼翊看着楼娇那副神情,只觉得楼娇好似是在轻视他,鄙薄他——偏偏他胸口郁结,又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楼娇对楼翊一直是这样的态度,他本身就有洁癖,所以楼翊凑近了,吐息间那一丝丝的酒气就透了出来。楼娇不喜欢那酒气,自然不愿意楼翊凑近他。反而因为楼翊心思敏感,只觉得兄长意有所指。
楼翊听了楼娇的话,回去在后院的温泉里泡了一下午,又换了一身新衣裳,才又去见楼娇。
他这几日在扶鸾居里想了许多,扶鸾居里许多妓子小倌,都是久经风月的,他那一点心思,自然一经点播就被道破。
他心里知道自己对楼娇怀着龌龊的心思,自己却羞于承认和面对,但面对毫无所觉的楼娇,又觉得恼怒的很。
楼翊连墨书都没带,一个人走到楼娇的门口,只见着楼娇躺在树下的长榻上歇息,采薇在一旁替他摇扇。楼翊举步正要进去,忽然见一只白猫从屋顶上蹿了下来,那白猫从屋脊上一跃而下,踩到茶几上放着的瓜果,带的茶杯也落到了地上,吓了采薇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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